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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pnos:亦真亦幻的盗梦空间

Hypnos:亦真亦幻的盗梦空间

Hypnos

文/常乐

(一)

“我想在网上订一台PS4和Xbox One,但是好像钱不够。”

“你钱不够不该跟我讲啊,我每天也过着青黄不接的日子,上个月绩效被老板扣光了,现在三餐都吃单位门口一块五的馅饼,不信你闻我嘴里这一口韭菜味。”

“你别凑过来,”P医生皱了一下眉头:“我没打算问你借钱,就是想问你,我打算去上海参加Hypnos大赛,赢点儿奖金买游戏机,你打不打算跟我去。”

“什么丝大赛?比厨艺的?”我没有听懂。

“Hypnos,希腊传说中的睡神。”

“睡神啊,那你一定能赢,我现在看你这面无表情的样子都不确定你是不是醒着。”

“不是比睡觉的,”P丝毫不理我的揶揄,依旧面色淡然地耐心解释道:“是催眠师的比赛,比试催眠能力,奖金有三百万美金。参赛者都是主办方发函邀请的,所以主办方会承担参赛者在上海所有的开销和往返路费,并且允许带一位助手,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我靠,为啥要带我,你要对我图谋不轨么?”

“如果要对你图谋不轨,我用催眠可以轻而易举做到。”

“你能别一脸认真地解释这个么,我就开个玩笑。我是好奇为什么需要我跟你去。”

“我没什么朋友。”P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来,我却觉得有点儿替他神伤。

“成,什么时候?我就请个假舍命陪君子吧,反正白吃白喝是吧?大保健给不给报销?”

P医生难得地露出微笑:“就在这个月月底,主办方不给你报销我帮你报销,你想吃什么保健品都行。”

这逼绝对没理解什么是大保健。

(二)

从前往返于上海和家乡的我只坐过火车,所以这居然是我头一次看到虹桥机场。P医生看我左顾右盼的样子有点儿不爽,问我:“你以前没来过?”

“哪儿能没来过,我是看美女呢。”我为自己的土鳖掩饰。

出口处有个人举着一个写着P的名字的硬纸板,在伸长了脖子张望。P走过去表示牌子上的人就是自己,那人殷勤地抢过了P手里的箱子:“您没有带助手过来啊?”

我草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儿呢,这么没有存在感么?

P医生也没有介绍我,只是跟那人说道:“我要求主办方安排的是标准间。”

“哪儿能让您这样的大师住那么寒碜呢,我们在外滩的英迪格酒店给您准备了豪华套房。”

P医生“哦”了一声,显得格外高冷。

这小子不跟我一样啥也没见识过么,凭什么这么淡定,以后得学学人家处变不乱宠辱不惊的风范。

到了下榻的酒店,那人帮我们办了房卡就嘱咐P医生,晚上八点去顶层的会议室二参加赛前的Orientation,其余时间可自行安排,然后就告辞离开。我和P医生提着行李上了楼,一开房间门我就彻底暴露了自己的浅见狭识孤陋寡闻。

“卧槽,豪华套间这么大啊?把你们所有参赛者放里面都没问题吧!”

“居然有按摩浴缸!这酒店能找小姐不?找来小姐一块共浴真是天伦之乐啊!诶我是不是用错了成语?”

“衣帽间都这么大!睡个我都没问题了!你能不能在这儿委屈一晚让我一个人先享受下这么棒的房间。”

“电视比我们家的都大!靠这音响居然是BOSS的!你怎么没带上你的wii我们可以玩太鼓达人啊!”

“这床!这床!能睡十个姑娘!咦,怎么只有一个床?”

P医生把外套往衣帽间一挂,走过来在床上坐下:“主办方搞错了吧,懒得要求他们改了,你晚上去起居室的沙发上睡,反正比你床都大!”

“凭什么?!”

“要不衣帽间?”

“我靠!你小子装可怜把我骗来,然后到了地头翻脸不认人?”

P医生愉快地笑了:“有本事你自己坐火车回去啊?我可是知道你知道所有开销主办方承担之后只带了身份证过来。”

“……”

从没想到P这王八蛋这么腹黑。

下午我把房间里所有让我好奇的豪华设施研究了个遍,然后打客房服务让送来了一顿并不怎么适合我口味的上海菜。P则整个下午都在睡觉。到了七点多的时候床头的Ipod闹铃响了,P从床上一跃而起,虽然还是一张扑克脸但仍然显得神采奕奕仿佛上一秒的他只是在养神。

我正在网络电视上添加了论坛上的频道源,在搜索有没有成人电视看,P医生这一下吓了我一跳。

“我说你到底刚才在没在睡觉?”

“看你怎么定义睡眠状态了,”P又在故弄玄虚:“你相信在深睡眠中进入梦境的人脑部活动比被催眠的人脑部活动要活跃么?即使被催眠的人可能在做出一系列剧烈的动作。”

“我不过就是问了你一句有没有在睡觉……”

“也是,”P医生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我们去会议室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已经被房间里的奢华震撼了一遍,在踏入多媒体现代化的会议室后我已经可以竭力地保持冷静,P则永远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会议室里面并没我想象的高朋满座,只有寥寥二十几个人。在我和P进来的时候有大约七八人投来了注目礼,其他的人则自顾自在交谈或者沉默着独坐一隅。有一个白人小伙子抄着流利的中文上来打招呼:“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被邀请来了。”

“好久不见,”P的脸上绽开难得的笑容,让我怀疑这俩人有基情:“安德鲁,你父亲还好么?”

咦,我怎么感觉在看译制片,P医生从没出过国,怎么会和外国人有交情。”

“谢谢你的关心,他很好。”白人青年安德鲁热情地给了P一个拥抱。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担心威尔士先生的健康,感觉上次见到他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谁说不是呢?父亲也一直念叨你呢。”

还是部粗制滥造的译制片。

我不再理会两个人毫无营养的对话,开始打量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这个比赛的参加者还真是国际化,我看到一个阿三在用英语和一个红脸膛的白人交谈,听口音红脸膛应该是来自东欧的斯拉夫人;一个颧骨高耸,臂长如猿的黑人在用一种完全听不明白的语言给一个小脸细眯眼豁牙的亚洲姑娘讲笑话,亚洲姑娘不时捧腹大笑,嘴里说着我常在AV里听到的“死过一抵死内”,由此可判断她来自日本,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能毫无阻滞地交流;还有一个说不清人种的黄脸男子坐在角落里,头发脏成了毡片,很像我看关于格陵兰的纪录片里的爱斯基摩人。那个帅得完全不自然的高个削瘦亚洲男子一手拿着一个桌子上的苹果交替在啃,肯定是个韩国棒子;浑身布满了刺青,留着大胡子穿着皮背心的黑发大叔应该是拉美人;厚嘴唇大胸深眼影但是一身古铜色的亚洲妹子凭经验判断是菲律宾人;穿着蒙古袍和云纹裤的自然应该是蒙古人。其余还有好几个如安德鲁这样凭外形不好判断来处的白种人,散坐在会议室里彼此并不交谈。

这是万国峰会呀!这么高端。我不由得肃然起敬。

一个穿着像我们杂志社看大门的大爷一般的老头突然站起来,手掌拍了两下。

“各位~”

所有人都停下正在做的事情看着他,包括嘴里叼着半个苹果的棒子。我的眼神也不由自主随着众人落到了他的身上。

“欢迎来到上海,参加鄙人主办的首届Hypnos催眠之神大赛,各位能够赏光到来,实在是鄙人的荣幸,鄙人在这里先向各位表示感谢。”

掌声响起,真疑惑没有翻译,没有入耳式的翻译器,这帮人是怎么听明白他说啥的,估计就是跟着瞎胡拍。不过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种看门大爷一样的老头居然会是主办人。

主办人称自己姓陈,毕生都对催眠术很感兴趣,但是因为忙于事业没有过系统的研究。现在他已然从商海急流勇退,希望从世界各地最有潜力和发展空间的催眠师中选出一位来做自己的导师,完成自己成为一个催眠师的心愿。而选拨的形式,自然是通过比赛。老人之后又在大屏幕上播放了不亚于欧美大片的一段视频介绍,详细说明了比赛的各个环节和胜出条件,并且在最后许诺,每一个参赛者至少都可以获得30万美金的奖励,而最终决出的催眠之神,所能获得的利益远远要超出冠军奖金的三百万。而且这场比赛并无任何一家媒体跟踪报道,参赛者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能力公之于众。

老头宣布比赛将于明天下午开始,第一环节的时间地点等详情会在明早送到每位参赛者的房间去,会议就此结束,之后会有美酒佳肴款待,不过想早些休息的参赛者也可以就此离开。

有好吃的我自然不会放过,所以拉着不情愿的P留下。边往嘴里塞东西的时候我一边问P医生,那个安德鲁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和他认识。

“我的催眠术并不是在学校里学的,而是传授自一位传奇的催眠师威尔士先生,那时候我才上高中。威尔士先生对中国的一些神秘主义色彩的古典文化很感兴趣,所以在中国待过五六年,后来就回国了。安德鲁是他的小儿子,当时威尔士先生来中国他就跟着,但是没有随父亲离开,而是留在这里一直读书,现在也该研究生毕业了吧。”

“怪不得中文说得那么好。那你们这算是师兄弟同台竞技了,不尴尬么?”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P医生往嘴里塞了一块烤曲奇。

我差点儿把喝下去的波尔多红酒吐到他脸上。

“开个玩笑,其实我不在乎输赢,反正最后一名也能拿到三十万美金,我除了买Xbox one和PS4外,还可以捐给希望工程。就随便参与一下好了。”

“希望工程……你买俩游戏机刚多少钱啊。我觉得所有人里可能只有你是为了这不到一万块的东西跋山涉水来的上海。”

“没跋山涉水啊?”P一脸认真:“我们坐飞机来的。”

我决定忽略这个不着调的人,专心地吃我的东西。

标签: Hypnos, 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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